highcut.

三中X三美混血贵族

三中X三美

第十四章

如果是去见你,我会用跑的。

 

在柳玫瑄的指示下,喻则其提着大包小包很快就买完了所有的礼品。他替柳玫瑄打好了的士,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匆匆往家的方向赶去。

喻则其好像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过那个家了,他也并不想回去面对那些犹如陌生人般形同陌路的亲人们,尤其是他的父亲和哥哥喻泽铭。

坐在疾驰的劳斯莱斯上,喻则其望着窗外的霓虹呆呆地出神,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肖璃不久前跟自己告别时若有若无的委屈表情,冰冷的目光中这才闪现了一丝光芒。思念驱使,喻则其立即从书包中摸出手机,拨通了肖璃的电话,无奈好几通都没有回音。

“这丫头光顾着玩又没开振动……”喻则其小声嘟囔。

“怎么了?”静谧得只剩下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的车厢中,司机很快就捕捉到了喻则其的声音,看着车厢中间的后视镜关切地问道。

喻则其苦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放下手机时,收到了来自张鹤译的信息。

鸟哥:我刚看到你lan进了南湖公园。

我:???

鸟哥:我觉得你得去跟她交代交代

我:交代个锤子啊我又没干亏心事/汗颜/

鸟哥:你丫还想等干了亏心事再找人家小妹妹?可耻/鄙视/

我:……我今晚没空

鸟哥:没空就挤啊,每次都拿这些有的没的敷衍人家,吵架迟早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我一点都不敷衍啊!!!

鸟哥:只有你那么认为。

我:/凋谢/

鸟哥:我看这游园会好像是十点结束,你自己想想吧,吃鸡去了。/886/

喻则其又抬头将目光投向窗外,那个记忆中的金碧辉煌的大门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看屏幕上已经不早的时间,默默将手机关机,打开了车门,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只剩下无边的淡漠,与这夜色交相辉映。

“则其。”喻泽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喻则其只觉得刺耳,“好久不见。”喻泽铭挑了挑眉,伸出手想要与亲爱的弟弟勾肩搭背,却扑了个空,只得尴尬地整理一下白净的衣领,看着喻则其高大的背影,似笑非笑。

家中空旷得可以清晰听到周围人的脚步声,让喻则其甚是烦忧,他讨厌这种安静,安静得瘆人。厅堂里的摆设基本没变,每天被佣人擦拭得一尘不染,绿色植物也在园丁的打理下茁壮成长着,在外人看来像是与世隔绝的仙境,在喻则其眼里不过是即将被换作金钱的可怜生命。

推开沉重的大门,父亲狠厉的眼神对上喻则其的,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喻则其和父亲、哥哥并不亲近,他童年唯一的美好回忆就是和母亲相处的那段短暂的时光。朦胧的记忆中,母亲经常带着自己训练各种爱好,虽然课程冗杂繁多,但在母亲的温柔絮语中喻则其总是能够苦中作乐。

喻则其小时候很少见到父亲和哥哥,只是每个月会有几天这两人会一起出现在家中,与喻则其和母亲共同用餐。每次吃完饭后,母亲都会和喻则其玩捉迷藏,每次都是喻则其找母亲,每次他都找不到,每次他都输得嚎啕大哭,招来亲戚们虚假的关怀。

喻泽铭从小就生活在香港,跟着父亲到各地“见世面”。他比喻则其大六岁,很早就被父亲训练得乖戾心机,从他脸上的表情根本无法猜到他究竟在想什么,超前的教育给喻泽铭带来旁人赞颂艳羡的同时,也给他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压力,那种每分每秒惶恐着“随时都可能有人把我拉下深渊”以至于夜不能寐的压力。他曾经想过寻找乐趣来舒缓这种压力,他自然而然想到了他唯一的弟弟喻则其,但无奈每次他去找喻则其嬉戏时后者却全顾找妈妈,让他长久以来积压的阴霾无处释放,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如今这样两兄弟形同陌路的状况。

喻则其的父亲,则比陌生的哥哥更可怕,弗若少年的梦魇。

喻则其八岁那年,有一天夜晚他在和哥哥争执一个地理问题时久久不得满意的结果,于是喻则其决定去书房找相关书籍来佐证自己的观点,便屁颠屁颠跟在哥哥后面往书房走去。但当喻泽铭轻轻地推开门时,看到的却是父亲揪着母亲的头发、恶狠狠地殴打她的场面,吓得两人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喻则其突然明白为什么母亲每次和自己玩完捉迷藏之后总要消失一阵子了。

女人嘶声力竭的哀鸣划破了空气,刺痛着两个孩子的神经,耳膜好像流了血一般痛,痛到了心里,延展到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好在喻泽铭死死地捂住了喻则其的嘴,才让他不喊出声,那可能是喻则其这辈子最感谢哥哥的时候。

两人最大的不同是,面对母亲的遭遇,喻泽铭为了继续得到父亲的庇护与最好的成长资源,选择了忍气吞声,而喻则其断然站在了父亲的对立面,小小的身躯尽力地将母亲护在身后。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

 

喻则其到了十几岁才了解到,母亲当年出走是去寻找法律援助、打算起诉实施家暴的父亲,但苦苦寻求多年却无果,只因败在了父亲强大的资本操控下。

喻则其目前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用全心守护母亲对他的期望,全身抗拒父亲为他强行安装的灰色的羽翼,至少时至今日,他的才华让父亲稍稍臣服而暂时没有对他做什么。喻则其独有的乖张与狠毒,只在父亲面前显现,就像此时此刻一样,喻则其回到家一个多小时,用餐、聊天、运动,始终没有和父亲说一句话。也因为多年来没有和哥哥有过太多交流,喻则其根本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对父亲抱有恨意,也警戒地没有和哥哥说话。

“则其,你还打算学刑侦?”喻泽铭趁着父亲不在,忍不住走上前问道。

“嗯。”淡淡的一句回答,已在喻泽铭预料之中。喻则其上初中之后才通过各种旁敲侧击打听到家中经营的并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买卖,而是多多少少和黑道扯上关系的旁门产业,虽然家里大部分资产都是上市公司带来的收入,但如此巨大且迅速的现金流通靠的还是父亲多年来苦苦经营的地下产业。在听闻到这一切之后,喻则其便果断地决定自己以后要去学刑侦,将父亲的恶行公之于众,让母亲得到法律的守护。

说他心中没有矛盾,那是不可能的,面对自己的血亲,他向善的内心总会柔软几分,但也正因如此,他这份正义之心也坚如磐石,他必须要让自己的犯错的亲人受到法律制裁后回归正道。

这些事情,他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温柔地将所有伤痛藏在心底,将自己美好积极的一面展现给他人,因此他面对很多困难的时候往往不会直言自己心中的波折,而是默默将所有事情扛下去。对肖璃也是如此。

喻泽铭轻轻地叹了口气,流离的目光中看不出情绪,他又抿了一口红酒,道:“看来你是要和爸爸死磕一辈子啊……”

喻则其最讨厌迫于势力而屈服的人,在他眼中,哥哥算是一个。

“听说你谈恋爱了?不错嘛,有我当年的风采。”喻泽铭自顾自地说着,“今晚怎么愿意回家不陪女朋友了?”

喻则其皱了皱眉头,露出了只有面对父亲时才会展现的怨恨表情,这一点喻泽铭最是清楚,他没多想就知道弟弟是被父亲撵回家的,尽管两人根本没话说。看到喻则其始终背对着自己,喻泽铭识相地离开了,端着他那酒水已所剩不多的红酒杯,投入无边的夜色中,景致像他本人一样神秘。

喻则其看着喻泽铭的背影,已经不再像童年时那般依依不舍、哭哭啼啼,那么多年来,他甚至已经对此感到麻痹,这家中冷淡的一切如今对他来说都已无关痛痒,更何况这里连记忆中唯一美好的母亲的一样相关物件都没有了。

喻则其自嘲地笑了笑,借着盈盈月色弥散的浓浓思念,脑海中浮现了另一种名为“肖璃”的美好。

 

喻则其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21:53,父亲和哥哥如往年一样短暂停留之后又迅速离开了。他无助地站在家门口,望着眼前的一片灰暗,心想着去找肖璃貌似不可能了。

“则其?”

正当他垂头丧气之时,老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喻则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老管家是自己童年时除了母亲以外唯一的玩伴,但因为年迈已经退居二线,加上喻则其很少回家,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过照面了。

“嘿嘿,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啊。”老头眉飞色舞地挥舞着拐杖,指着不远处停着的黑色的奔驰。

喻则其如涅槃重生一般跳了起来,像个小孩似的毫无顾忌地大喊:“我要去南湖!南湖!”

喜悦本只拇指大小,但如果是“惊喜”的话,可能就有手掌大小了。

老管家甩了甩车钥匙,示意喻则其跟上。喻则其单纯地以为是自己和老管家多年的默契让老管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察觉自己的心思,但他并不知道的是,喻泽铭临走前交代了老管家这件事。

他还特意向老管家强调,不要跟弟弟透露是自己的意思。

老管家很听话。

 

也许是激动的情绪使然,喻则其跟张鹤译聊着QQ,好像没过几分钟就到了南湖,此时已经有大批的游客从门口涌出,喻则其踮着脚四处寻找着那道倩影。

他在街边肆意奔跑、左顾右盼,高大的身影逆着人群穿梭,显得格外突兀,又显得格外甜蜜,仿佛刚才的不快已经被晚风带到九霄云外去了,这大概就是爱情的魔力吧,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的步伐无法停下,眼神无法滞留,只等着锁定那一个人,那唯一的人。

他终于看到她了。

喻则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努力装作恰巧路过的样子,跟在沈紫霏和肖璃身后偷听女孩的谈话微微勾了勾嘴角,稍稍缓和了一下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打的不安全,坐我的车吧。”

他设下圈套,把肖璃当傻子,以为对方看不出来他刚才跑了一路。

肖璃还心甘情愿地中了他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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